多么阳光残忍
这些天的生活的关键词是热、热的比较级、热的最高级,细想也是,在这个最高级的时代,什么又不是最高级的呢?有最高级的水深,也有最高级的火热;有最高级的小事,也有最高级的大事;有最高级可笑,也有最高级的可悲,总之,一切都是很值得玩味的。
不管怎样最高级,生活还是得继续,昨晚我就在阳台上不知不觉混到了天明,醒来一惊,怎么一闭眼的功夫,就度过了这漫长的夏夜,早上醒来妈对我说昨晚停电两次,我想昨晚幸亏睡在外面,不然里面电扇的走走停停岂不是要几次把我吵醒,我想如果是走走停停的闹钟,那是不会轻易将我于这最高级的热,闹醒的,电扇倒有这个可能,虽然它的功能现在犹如电吹风,但丝毫不影响我对它的喜爱,我想等我以后有了空调,不住在顶楼,我一定会回忆起这段时光,很艰苦,却是举世无双的幸福,因为一切都很顺心呀!我热,其他人也受不了,还有那些吹多了空调的人,当然没有我们的热抵抗力强。
我想在一些时候我应该是这么样的人,只有到达另外一个不稳定的舒适区,我才会回味起当初的稳定不舒适区,但这种幸福感的实现被老爸的一句话拉的无限期延长,当年他在打造完他的农家小院时候说,我家有了小院儿,附近的邻居都吼起来了,有人回复他说,以后你家要是买了房子,全世界人不是要跟着一起吼起来?这个想象的确很壮观,不然那时他怎么被说的哑口无言了呢?昨天他又感慨他添置家业的一些事情,我问他你买套房子的梦想需呀多少年,他说,那这难办了,猴年马月,有鉴于此,我想我想有个属于自家的房子的梦想应该是在我工作几年之后的事情了,而现在我所盼望的不稳定区就是想这么一件事情,虽然我能作为旁观者回顾以前幸福的日子被拉的老远,但现在置身其中的舒适感,我应该珍惜。老妈也天天跟我话痨,说很享受现在,尽管有一些不舒适,但比起别人能喝到自己冰的冰水,她很惬意。她的“享受”一词,我认为是她唯一说得上的跟得上时代的词,除此之外,她还喜欢邓丽君的歌,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会很流畅的哼几句“我没忘记你忘记我,……,其实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我连忙用手机搜出来给她听,她赞叹不已,简直不能相信有这么神奇,随便一哼,就能找到自己想要听的歌,于是她接着又哼起《舞女泪》要我找,我一一找给她听了。今天她回来跟我说,她的同事今天手机里放这首歌,她说她一下子就知道了这首歌的名字,这让她脸上很光彩,她感慨到:“今天在外面做了个人上之人,得意于孩子的知识啊”。说的我心中一阵五味翻滚。
总之,从以上事情可以看出她们俩是天作之合,一样的土鳖般的朴实,一样可敬似的无知,他们就是这么样,不会看头顶之上之上之上有多么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纸醉金迷,只往前看着那微薄的余光,生活在这个没有超负重感压力的小城,彼此搀扶着艰难地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们,互相感恩,付出真诚。
没有负重感的压力的生活,呵呵,是多么的幸福,这就是我们的灿烂日子,也是我们残忍的日子,总之,一切还算美好,如果能吃上自家包的饺子,那就更美好了,今天早上,老妈就包了一些看着我我吃完了,太阳正好也没显现出毒辣的姿态,我想这放在任何年代或地方,都不会怯弱和寒碜,当然也包括这个最高级的时代。
我想现在我的目标就很显得很清晰了,努力的到达更高级的不稳定舒适区。那样我才能清晰的感到现在的幸福,人就是有这毛病,身在福中不之福,等到忽视的幸福失去了才来惋惜,这一点我深有体会,从我的身上至少可以找出100例来。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另一种幸福,口角的幸福,那是在大约一个多月前的学校食堂,吃完饭,我照例去买一瓶水,远远的不觉听见卖水的那阿姨和旁边那个卖瓦罐汤的口角服务态度的问题,我去说,买一瓶水,她很利索的说完她没说完话,然后扭过头来,很亲切的问我:“想要冰的还是不冰的?”我一时受宠若惊,这真是新姑娘上轿,头一回啊!她看我愣着,继续保持着微笑,我镇定了一下,说冰的,她麻利的拿出一瓶冰的冰露给我,然后扭过头去继续到,“看,我这服务态度多么好”。从话里语气中我听到了一种得意,幸福,平凡人的幸福就是这么易得,深刻。我也深刻的记下了。
与之相对的另外的事情是,另一个食堂打菜的阿姨,只要有人往窗口一站,她就很亲切的问,吃什么啊,因为人很多,要赶速度,她的语速就要变快,于是最后发音成这样了,吃斯么啊?后来一看后面队排的老长,她也就更快了,不仅发音变了,连声音也省略了,只听得到是哧哧哧哧的声音,像高压锅烧开了水,我们打完饭菜去拿筷子,那声音还不绝于耳。
总之在这个最高级的时代,他们也只有这样了,这是上面的要求,不管是形式也好实质也好,你那样去做就行了,像是设定了的程序,反复的劳作,直到老板说停。如果你想来点花哨的东西,那得看你的心情,比如那位卖水给我阿姨。如果一个人不想那样,而要有诗意的生活,那可有的奋斗和觉悟了。
我看过许多美女,我也看过许多美景,但令我感动的并不是这些,今天太阳仍旧是火辣辣的直让地冒烟,甚至冒泡,我看见了一位女小贩,在路边卖莲蓬,推着三轮车,惶恐着拿棍子没收生活工具的城管,担心着同行的竞争,忍着酷热,正在称一个买家挑选出来的莲蓬,我边走边看到了她那强扭的笑容来向顾客赞美她的莲蓬,那一刻是她幸福的时刻,也也是残忍的日子。
或许以上我论断是片面的,因为根据统计学来说,这些事件放在偌大的世界里,是极少的数据,安妮·弗兰克就犯了这种错误,从自己是善良的推出了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虽然这份善良被深藏在心里,这个推论简直是黑色幽默。但是在这件事上没有别的方法了。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件事能让我相信我是对的,就是人生来有趣。过去有趣,渴望有趣,内心有趣却假装无趣。也没有一件事能证明我是错的,让我相信人生来无趣,过去无趣现在也无趣,不喜欢有趣的事而且表里如一。再者依我看来,我以为我是比较急或最高级的时候,却总有人更比我比较级或者最高级,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强忍着绝望活在世界上。(这段是王小波所说的,我也有一些共鸣,但我关于我自己的事情,却是我的全部想法。)